第(2/3)页 众人不禁回头看去,却见得是胡青牛孤身一人来此。 “胡大夫,你到此做什么,速速退去!”殷天正急声喝道。 这位蝶谷医仙,武功虽然平平,然而精通岐黄之道,对于明教而言,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! “我来此,自然是为了报仇!” 胡青牛根本不听殷天正的话,非但不退下,反而大步上前,走到了鲜于通身边,望着一身血迹的鲜于通,笑道:“好狗贼,你也有今日?!” “是你!” 鲜于通瞪大了眼睛,眸中先是闪过一丝慌乱之色,随后转为恍然,他惊声道:“原来是你提供的毒药,这都是你提前的设计!” “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 胡青牛一阵得意大笑,道:“不错,正是胡某,若非如此,岂能叫你身败名裂?!你抛弃我妹子那一日,便该想到有此下场!” “我杀了你!” 鲜于通厉声嘶吼,抬手便是一扇朝着胡青牛打去,然而他早已然被白眉鹰王的鹰爪打成重伤,浑身血流不止,一身功力还有几成? 折扇挥动之间,却被胡青牛轻易错身躲过,胡青牛极是解恨的笑道:“你越是痛苦,我便越是开心。” “所以,你为了报仇设计了这一切?!” 殷天正脸色难看的道:“哪怕是要搭上整个明教?!” 他万万想不到,自己为了万无一失,这才从蝶谷请来胡青牛夫妇调配毒药,殊料竟然是引狼入室! “教主放心,胡青牛这一辈子,只会救人,不会害人,当然,报仇不在其中。” 胡青牛笑道:“我既是上山来此,自然已做了万全之策!” 他看也不看一旁重伤的鲜于通,上前两步,高声喝道:“莫少侠,看在我救了你们武当一命的份上,咱们做个交易如何?!” 莫离微微一笑,道:“医仙与武当大恩大德,我武当上下尽数铭记,日后当有厚报,不过,倘若想莫某放了这些魔头,那便不必说了!” “纵虎归山,后患无穷!” 他手掌猛然握住剑柄,只听得一阵长剑清鸣,那股凌厉剑意更加旺盛数分,直压的明教众人心头发憷! 其余六侠,都是极有默契的分散开来,隐隐呈现一个包围圈的模样,将明教众人围了起来! “莫少侠且慢,听胡某把话说完!” 胡青牛忽然不惧莫离剑意,仿佛生死都是小事。 他极是洒脱的道:“胡某这个交易,是要再救武当派诸位一命!” 难道明教还有什么算计? 想到此处,莫离眉头一挑,道:“还请阁下直言!” “我师侄常遇春,前两日来禀,说是元廷一万怯薛军,已然瞧瞧埋伏至华山左近,只待明日比武结束,便是万军齐发,一举覆灭武当!” 此时,论到武当派众人大吃一惊! 元廷非但派出八思巴为首的藏地僧人辩经论道,竟然还派出大军,意欲围剿武当! 明日一战,便是武当能胜,只怕也是损耗不小,再被万余大军冲击…… 想到此处,众人都是不寒而栗! “无量天尊!” 一直沉默观战的张三丰忽然一摆拂尘,道:“胡施主此言可当真?” “晚辈岂敢欺瞒真人?” 胡青牛笑道:“贵派莫少侠,在京师做下那等大事,倘若元廷不做出反应,只怕江湖中人,人人都要去寻元廷高官的麻烦了,如此,那些皇室贵胄,还能吃得下饭,睡得着觉吗?” 又是刺杀汝阳王的连锁反应…… 莫离不禁面露苦笑之色,他道:“所以你有把握,击溃那一万大军?” 胡青牛摇了摇头,道:“我岂有那般大的本领,这还得看教主了。” 殷天正深深看了他一眼,随即道:“我明教五行旗和天鹰教众俱在山下,有心算无心,鞑子万余军队,击溃不是难事。” 明教各地义军,虽然不如何听从总坛调遣,但是明教还有直辖的五行旗,每一旗都有数千之众,而且各有手段,殷天正麾下更是还有原先的天鹰教势力。 “那便成了,只要教主以五行旗对付鞑子骑兵,救武当群侠一命,想必莫少侠,今日也不会为难教主。”胡青牛笑道。 “胡青牛,如此我们两方安然无恙,可你知道你这般做,会面临什么后果吗?”殷天正语气森然的道。 “自然是知道,背叛圣教,自当受烈火焚身之刑。不过……” 他忽然笑了,笑着看向莫离,又笑着看向殷天正,突然身子一下子朝着鲜于通撞去! 出于防守本能,鲜于通下意识的抬手一掌! 砰! 这一掌毫无花俏,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胡青牛的心口之上,其人顿时一口鲜血喷出,尽数洒在了鲜于通身上! 那血漆黑如墨,带着几分腥臭,落在鲜于通皮肤上,当即腐蚀了进去,一股酸麻疼痛之感,顺着皮肤飞速朝着四面八方蔓延,他整个人忍不住倒地痛呼! “断肠花毒,无药可解,胡某……胡某只是勉强以药物压制……” 他倒在地上,语气虚弱的道。 众人看他模样,不禁心中一阵悚然,此人,此人竟然上山之际,已然心存死志! “胡某自知对不起圣教,只能……只能以此身恕罪,不过……不过大仇得报,快哉……快哉!” 他猛然抽出一柄匕首,一刀刺中胸腹要害,漆黑鲜血,不断自他体内流出! “求……求……教主……放过……放过难姑……” 说到难姑二字,他声音近乎微不可查,也再没有气力说话了。 只是一双眸子盯着殷天正,眸光里俱是祈求和恳切之色。 众人望着这个方才还以一已之力,将正魔两大势力玩弄的团团转的汉子,连死都不畏惧,却还惦念着自家爱妻,心中不禁俱是同情。 铁骨铮铮,心中却自有一片柔情,这才是大丈夫! 莫离暗暗为胡青牛喝彩,心中起了几分敬佩之意。 然而殷天正眸光冷厉,面色宛如深谷幽潭,丝毫未见动容。 只听得他轻声道:“教有教规,你出卖教中兄弟,全家连坐,本教主纵然有心饶你,教规也饶不得你!” 他意思似有几分同情,然而那股语气,却是如同终年不化的坚冰,冰冷刺骨,不容动摇! 难姑! 胡青牛心中悲戚,却已无法。 耳边,那鲜于通的惨叫逐渐的弱了,显然是离死不远,不过却没有人关心他。 对于华山派来说,他是叛徒,而对于明教来说,他的利用价值也已然被榨了个干净。 大仇得报,胡青牛本该开心,可是在这临终之际,他的目光却逐渐变成了绝望和愧疚。 他不曾对不起任何一个人,却唯独对不起王难姑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