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室外适时响起声似洪钟的粗野叫骂声:“哪个黑了心肝的腌臜泼才敢偷袭到你爷爷头上!还不快快滚出来给爷爷受死!” 下一刻, 包间外直冲冲闯进来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,白花花的肥肉将衣衫撑得像充满气的皮球,衣襟敞开半截露出胸前一撮黑毛, 分外结实的脑袋上镶着两颗铜铃似的牛眼。 行秋看看这人,又看看蹲在一旁的时迁,再看看这人, 迟疑着问道:“你……就是原本要来服侍我的?” 真正的伙计捂着脑袋龇牙咧嘴说道:“我就是, 不知是哪个天杀的背后偷袭把我打晕, 刚刚才醒过来, 不是有意耽误,小官人勿怪。” 行秋心里暗暗吸了口气。 要不是时迁临时起坏心抢了这差事,这会给他按摩的就是这个白皙版的李逵了, 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好。 他指了指时迁:“就是这人把你打晕的,经我一番教训,他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, 愿意拿出二十两银子作为赔礼道歉的补偿。” 伙计听到前半句, 原本要冲上去打人, 再一听到银子, 脸上怒意瞬间无影无踪,喜笑颜开。 “不疼不痒的,皮都没破半点,二十两也太多了。”显然他也看出来了这两个里谁才是真正掏钱的。 说是这么说的, 手上却毫不客气地去掰时迁攥紧的手指:“官人您说这、这怎么好意思呢嘿嘿。” 时迁紧紧攥着银子不肯松手,被伙计一水瓢敲在脑袋上,趁着他痛叫卸了力气的时候抢走两锭银子:“拿来吧你!” 行秋又安慰他两句, 得了一笔横财的伙计对遭遇横祸这事不仅没有任何不满, 反而还希望再来一次。 “官人下次再来记得还找我啊, 我干这行十几年,精通多种推拿手法,保证把您伺候得服服帖帖的。” 这个就算了吧。 行秋努力挤出和善可亲的微笑:“好的,下次一定。” 伙计带着银子喜气洋洋地往外走,经过时迁时,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恰好从他脚上踩着过去,而时迁被他踩了一脚没有任何反应,依旧眼角含泪表情悲伤地躺在地上,像是人生彻底失去了希望。 行秋好笑地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:“别演了,快起来吧,地上多湿。” 时迁转了转眼珠子没有动,行秋问他:“识字吗?” 啊??问这做什么?时迁愣愣点头,有点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,只能下意识回答:“略识几个。” 下一刻,一块方方正正的金镶玉腰牌被扔进他怀里,时迁举到眼前,一字一字往外念着:“如、朕、亲——!!” 这下才是真正地吓出一身冷汗,时迁只觉得自己魂都要飞了。 他额头紧紧贴着地面跪着,心里七上八下打着鼓,他从小混迹市井极会察言观色,一眼就看出来行秋不是个喜欢为难人的性子,因此才会使出诸多讨巧卖乖的无赖行径,目的不过是为了逗对方一笑多捞点好处。 但这块腰牌一拿出来,他是半点念头都不敢有了,只盼着能平平安安从这里出去就行。 行秋见他满头冷汗的模样怪可怜的,便也不再吓他:“你先起来吧,有什么事咱们出去再说。” 时迁这下老实得不能再老实,让干什么就干什么。 从香水行出来,行秋取了寄存的马和行李去找安道全,时迁就跟在他身后两个身位的位置,一句都不敢多问,逃跑就更别说了。 “你是不是很奇怪,我既没有把你送去官府,也没有放你离开?”行秋慢悠悠回头问道。 时迁垂着脑袋恭敬道:“官人做事自有您的道理,小人不敢胡乱揣测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