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在行秋的注视下, 武松动作缓慢地站起来,壮实的肌肉在薄衫下鼓动着绷得极紧。 他握着一柄刀刃被染红的解腕刀,神情戒备冷漠:“你是何人?” 行秋无奈摇头:“在下行秋, 一个没什么身份的书生罢了。” 武松死死盯着他, 丝毫没有放松警惕:“你要抓我去见官?不劳阁下动手,等祭拜过兄长, 我自会去衙门自首。” “不,我只是为了阻止你。”行秋皱眉往里走, 小心避开流淌了满地的鲜血, “你本该有个还不错的前程, 这几刀下去, 你可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。” 武松对他的话嗤之以鼻, 嘴角向上牵出一抹嘲讽的讥笑。 行秋长叹一口气, 他本想着让知县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认真审理武大郎的案子,谁想终究还是迟了一步。事到如今,说什么都没用了。 他看着武松认真说道:“我知道你心中的愤怒, 也理解你对律法和朝廷的失望,但以暴制暴终究不是解决的办法。一旦开了这个头, 你便只能沦为囚犯之流, 为整个家族蒙羞。或者无休止地堕落下去,当个杀人越货的土匪强盗, 不断被官府围剿,终生活在惶惶不安的恐惧与后悔中。武松,你想过这样的日子吗?” “那我还能如何?!”武松突然暴呵一声, 神色激动, 虎目中充斥着无尽的怒火, “知县收了西门庆的好处, 驳回了我的诉状,我哥哥的冤情无处诉说,若非如此,我又怎会走上这条路?!” 行秋无奈弯了弯唇角:“我明白,刀子没砍在我身上,不管说再多都是慷他人之慨。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,你一会就去县衙自首吧,至于你哥哥的后事,我会帮着安排。” 武大郎停灵满三日后,连棺材被抬到了城外化的火葬场烧掉了,骨灰也被抛进了“撒骨池”,若不是验尸的仵作发觉事情有蹊跷,偷藏了几块发黑的遗骨,武松也不会发现,兄长竟是被毒死的。 时间匆忙,他只来得及随便找了块地立碑做坟,根本没工夫好好打理,随便几只野狗刨几下都能把碑挖出来,因此行秋说出这句话,对他无疑是雪中送炭的恩情。 武松神色松动,却又觉得莫名:“你我素不相识,为何要这么帮我?” 这小官人一看就是富裕家庭出身,不俗的容貌加上大家族子弟的通身气派,走到哪都是中心人物,跟他这种泥水里打滚长大的有着天壤之别,他要是见过一面,不可能完全没有印象。 行秋对他友好微笑:“不为什么,只是敬佩你的英雄气概,不忍见你就此走上不归路,所以才想着拉你一把。” 武松低下头去,嘴唇紧抿着,凌乱的发丝垂下来遮掩了他的面部,叫人看不清楚脸上的神情:“我……官人的恩情,武松没齿难忘。” … 告别了武松,行秋第一时间回到客栈。 镖师们吃好喝好,正在大堂里做着吹牛扯皮,一见他进来,纷纷关切的询问方才做什么去了,有没有遇到麻烦之类的。 行秋笑嘻嘻说道:“突然想起来有位好久不见的故人,一时着急去拜会,忘了给你们说一声。” 他态度很好,身上没有丝毫有钱人常见的臭架子,加上出手阔绰,为人和善风趣,名声又大,镖师们对他极为敬重。 休息了一阵,行秋又让人带上货跟他出门,目的直奔阳谷县最大的药店。 整个阳谷县的药材生意都被西门庆垄断了,外来的商人如果要插一脚进去,必须经过西门庆这一道坎。在去西门庆府上拜会之前,行秋已经去药店里问过价,对方把收购的价格压得极低,除掉成本和车马费,他甚至还得倒贴点进去。 第(1/3)页